——记湖北省优秀企业家、武汉九通汽车厂厂长李文良

本刊记者 邱 凡 闵建平 特约记者 魏正国

2009年6月19日，在“第十六届湖北省优秀企业、优秀企业家颁奖大会”上，
武汉九通汽车厂厂长李文良（右）接受湖北省省长李鸿忠（右二）颁奖并合影

2002年以前，武汉九通汽车厂（以下简称九通厂）还在亏损与薄利之间徘徊；2002年以后，九通厂就实现了跨越式发展，年产值先后突破亿元、数亿元，利润近千万元。7年来，九通厂创造出了十几亿元产值和近亿元利润的辉煌业绩。他们没有造价高昂的现代化车间，有的却是200余员工的同心协力；他们没有宏阔的厂区，有的却是一流的装备研究院。在这里，所有的不可能都变成了事实。创造这些奇迹的，正是武汉九通汽车厂厂长李文良，一位屡次临危受命、屡创奇迹的军人，一位被誉为中小企业脊梁的优秀企业家。怀着对李文良十分的敬意与探寻九通成功奥秘的好奇心，日前，我们专程走进了武汉九通汽车厂，对李文良作了专访。

铁肩连挑三付重担

企业难免有沉浮，当危机出现时，历史总需要有一些人挺身而出，身负重命，攻坚克难，勇往直前。这样的人往往被称为“抢险队员”，哪里出现危机，便奔赴哪里。李文良正是这样一名英雄的“抢险队员”，坚毅无畏的当代军人。在他的带领下，一个经贸部、二家企业迅速走出低谷，蒸蒸日上，飞速发展，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李文良这个名字，在湖北企业界可以说是掷地有声。之前在各种新闻报道里，早已认识了这位传奇人物：因为成绩斐然，先后7次荣立三等功，1次二等功，多次被评为优秀党员和优秀党务工作者，多次被湖北省、武汉市评为优秀企业家，并被评为武汉市企业界“十大新闻人物”、首届武汉市汽车行业十大杰出创业家，被军委空军后勤部评为“讲党性、尽职责、干事业、有作为”先进个人，并在全空军后勤系统作巡回报告。在刚刚落下帷幕的湖北省第十六届优秀企业和优秀企业家表彰大会上，他再次被评为“湖北省优秀企业家”，受到湖北省委副书记、省长李鸿忠的高度赞扬，并亲自为他颁奖。

1989年，李文良被任命为空军武汉房地产管理局综合经贸部经理。这是个刚刚成立的单位，没车、没房、没公章、没资金、没办公场地，可以称为“五无单位”。上任伊始的他，凭着一股闯劲，迎难而上，开拓创新，仅用半年时间使单位进账30多万元，“五无”问题遂成功解决。由于成绩突出，第二年4月，上级正式任命李文良全面负责经贸部工作。李文良在任的四年内，“闯”出了一番新天地，单位先后创利达800多万元，年年利润大幅度增长，年年保证了安全稳定，年年被评为先进单位。

1996年，李文良调任到位于汉阳汤山的空军机场机电设备修造厂任厂长。这家单位虽名为修造厂，实际上只有8名员工，几间破营房，所有设备累计折旧不到10万元，亏损100多万元，连续10年没沾先进边。不仅条件差，底子薄，而且没有任何产品项目，濒临倒闭，可谓是一穷二白。他上任后，内抓管理，外抓市场，第一年就扭亏为盈，随后5年利润成倍增长，先后创利500多万元，连续6年保持安全稳定，连续6年被上级评为全面建设先进单位。

2002年，李文良又被任命为九通汽车厂厂长。上任后，面对工厂产品单一、效益低下、管理基础薄弱、科研人才缺乏的现状，他决心带领大家扭转这一被动局面。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企业家，他敏锐地意识到，军队加快装备建设、国家加快民航和城市环境卫生建设给企业带来难得的发展机遇，他果断提出“抢抓机遇，主动参与，努力创新，有所作为”的发展思路。

在任7年来，李文良率领着九通人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把一个在亏损、保平与薄利之间徘徊的工厂变成年产值数亿元、利润数千万元的现代化企业。产品从单一变成拥有军事后勤专用装备、环卫专用设备、机场助航设备、电子信息产品四大类120多种。仅2008年的总收入和利润分别比他上任前的2001年增长了8倍和9倍。新开发的被部队列装和通过国家有关部门鉴定的产品，数量是前20年总和的7倍。所研制生产的军事后勤装备，填补了我军5项装备空白，其中机场清扫车、机场除雪车、多功能割草机、机场场务工程车、外场饮食保障车等五种装备分别获得了军队科技进步一、二等奖，其产品被列装配发到陆海空三军；机场助航设备成为国内目前生产品种最多、规模最大、配套能力最强的厂家；环卫专用设备生产实力在国内名列前茅，产品深受客户的青睐。

留下“用不完的财富”

走进李厂长的办公室，使人感到有些意外。在这里，见不到气派的老板桌、豪华的书柜、现代化的办公设施，窗帘还是几年前的老样子。但是，也有一般老总办公室不容易见到的，比如茶几下独具匠心的玻璃鱼缸，鱼儿自由自在的游荡；比如厂长身后的凤尾竹，郁郁葱葱，长势喜人。炎热夏季一进门，眼前就是绿色，顿时心里一阵清凉。

生活简朴的他，却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和超强的战斗力。也许，这正是军魂在这个企业家身上的集中体现。我们不明白：明明是一位功成名就的企业老总，为什么办公室还是如此简陋？明明全厂都在双休，他却忙碌不停？人到了他现在的境界，应该已经满足了，他还在追求什么呢？

采访过程中，我们才得知，李文良一直有个心愿，他说：“我要给九通留下一笔用不完的财富”。什么财富会用不完呢？我们好奇的向厂长请教。他告诉我们，企业一年发财靠机遇，十年获利凭领导，百年成功、永续经营得益于制度规范。市场经济需要的是运作科学规范的企业。企业要实现持续稳定健康发展，要法治不要人治，必须建立一套完备的制度，遇到问题不需要人为的过多干预，能够按照相关制度自动地展开工作。

为了实现这个心愿，李文良可谓殚精竭虑，总结提炼企业管理制度。白天没有解决的问题，常常半夜还在思考，一旦有了新的想法，就马上拿笔记下来。说着，他随即从口袋里把一张张记事条拿给记者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项事宜。其中一张写着“没及时划清职责，且又没及时报告领导的，应问责”，他笑着对我们说，这是昨夜刚刚想到的解决工作中职责不清问题的新点子。在长期的学习、不断的思索和大胆的实践中，李文良亲自总结出了很多经典语句，其中，“灵感，来源于长期的学习、思考和实践”这句富有哲理的语言，他放在醒目位置，告诫自己和大家，勤学习、勤思考、勤实践、勤工作。还有不少经过整理完善上升为企业的理念和各种规章制度。

经过不断摸索、总结，九通打破了计划经济年代“铁饭碗”、“铁交椅”、“死工资”模式，形成良好的激励机制、竞争机制，激发了职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李文良一直信奉一条理念：“给想干事的人机会，给能干事的人岗位，给干成事的人地位。”对此，他在九通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专门成立了人力资源处，实行全员劳动合同制、干部聘任制、薪酬岗位制和收入风险制，干部职工打破身份界限，全部实行竞争上岗，定期进行绩效考核；在考核指标上，他把质量和数量相结合，对所属8个经营单位下任务定目标，干部职工压力大增，企业人力资源的潜能得到了极大的发挥。

把好质量关是赢得市场占稳市场重要的环节。在生产管理上，李文良坚信：要想生产出一流的产品，必须有一套严格的质量标准和管理制度。并辅之以提高工人素质，加大设备投入。近几年来，工厂先后投资8000多万元，大力改造和提升生产条件，修建了现代化厂房，改造了旧厂房，购置了一批生产模具，增添了新设备，定期对全厂40多名管理干部和500多名机关和一线生产工人进行严格的技能培训和操作考核。在生产过程中严格按照国军标要求，对产品生产实施全过程监控，坚持自检、互检、专检制度，有效保证了产品质量，为抢占市场、赢得客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产品售后维修服务除有着严格的制度保证以外，李厂长更是强调牢固树立“一切为了装备、一切为了作战”的指导思想，不断改进服务作风，提高服务质量，努力为部队提供及时、优质、周到的服务。工厂坚持常年组织技术维修人员不间断的到部队巡回服务，累计维修保养各类装备5000多台（套），有力保证了装备的全寿命使用；多次参加全军性的联合军事演习，圆满完成了装备抢修任务；坚持一手修装备，一手抓培训，共为基层连队培训技术骨干近3000人次；坚持对装备进行全方位、全寿命的服务，凡部队反映的装备质量问题，无论在不在质保期，无论是不是工厂生产的装备，都尽全力帮助解决，实现了装备维修零投诉，深受部队官兵好评。一套完备的制度，并不意味着永不出错，而是在出了问题之后，有一个良性机制来及时弥补。为此，李文良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在他的带动下，九通从上到下，已经形成了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赏罚分明、一级抓一级的问责制。为使问责制不是一纸空话，工厂在问责范围和落实执行上下功夫，在办公楼公示区张贴的与问责结果挂钩的奖惩评分纪录表中，记者看到，奖罚项目名单里既有一般的干部和职工，又有工厂领导。有一名处级干部因工作渎职，不仅本人被撤销职务，而且相关的领导班子成员也分别在中层干部大会上作了自我检查，同时根据问责制，主动接受了相应的经济惩罚。领导的模范执行，使员工真正感受到了“制度绝不是花架子、一纸空文”，它是推动工厂发展和进步的“助力器”和行为规范。

当问到他的心愿现在完成了多少时，李文良高兴地说，九通目前实现了企业管理的信息化，企业的体制、机制也基本完善，下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全面实行招投标制。他介绍说，在竞争激烈的市场经济中，实行全面招投标是必然选择。因为企业再大，实力再强，跟整个社会资源相比，力量毕竟有限，受到厂房、设备、人员、资金等条件的限制。开展招投标，能充分利用社会资源，实现快速扩张，使得科研开发、生产加工在数量、速度、质量等方面突破自身的限制，综合实力得到极大提高。

新事物从产生到发展，需要时间和观念的转变。目前，工厂正在克服阻力，拿出新的研发项目和生产订单，开始面向厂内外积极开展全面招投标。

在李厂长眼里，技术开发和生产加工交给了承包单位，工厂便可以集中精力抓好科研、订单、质量、维修服务和安全稳定。他说，在这“五抓”中，科研是前提，先要有科研立项，才能实行招投标。而厂里每次立项，都会组织专家经过充分论证，只有适应市场和军队需要的才能上。订单是全面招投标的核心。科学发展观第一要务是发展，企业发展第一要务是订单。工厂在产品验收时，都会严格把好质量关。只要产品一出厂，便是代表九通品质，保证每件产品百分之百合格。产品卖出后，九通会负责提供完善的售后维修服务。

用“阳光政策”凝聚人心

挂在李厂长办公室的那套干净整洁的蓝灰色军服，给人印象很深刻。因为在6月19号日湖北省优秀企业优秀企业家表彰大会上，李厂长正是身着这套军服，接受李鸿忠省长亲自颁发的优秀企业家金牛奖杯。他是名军人，37年军龄，大校军衔。在身着便装的李文良身上，我们同样感受到了一名军人的刚毅、自信、热诚和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架子。

“老同志都说我太民主”，李厂长笑着说。他坚持认为，九通的发展，必须依靠大家，一定要充分发扬民主，不做有不同意见的事；不搞少数服从多数，每一件提案，必须全体常委通过才执行。只要有一人反对，提案先搁置，然后耐心地对持不同意见的同志把道理讲清楚，让他们意识到提案是科学合理的，可以执行。他举了个例子：随着科研人员逐年增加，2005年，他提出把一栋四层旧楼改建成五层科研楼。开始常委中有些不同意见，认为因王家墩商务区建设，工厂马上就要搬家了，花一百多万不值得，而且将楼顶改成阳光房武汉太热，不实用。李文良就耐心地给大家解释，改建大楼既可以改善科研环境，有助于科研人员多出灵感，提高工作效率，一年多开发几个产品可以创造更多价值，投资很快就会收到回报，还可以改善九通的形象，让别人知道九通重视人才，重视科研，给领导、客户更好的印象。李文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经过一番讲解，大家都被他长远战略眼光深深折服。而事实，也再一次印证了李文良敏锐的战略眼光是正确的。

李文良骄傲地告诉记者，研究院大楼经过翻修后，科研条件得到很大改善，为了给科技专家营造家的氛围，让他们以厂为家，他特地为专家室加了外走廊，冬天保温，夏天隔热，卧室带独立卫生间，橱柜、办公桌、办公电脑、电话等一应俱全。现在厂里的员工对李文良都怀有一颗感恩之心，不仅全力支持他的工作，就连科研上遇到困难也会主动找他交流。李文良谦虚地说，虽然自己不懂设计，但是思想方法是相通的，他也很乐意出点子。几年来，九通先后吸引来了90多名高学历及有实践经验的工程技术人员，科研队伍从原来的10多人增加到了100多人。据了解，这其中有很多就是冲着李厂长的人格魅力而来。

李文良一直坚持“以人为本，构建和谐九通”的理念，奉行“阳光政策”。公开、公平是他追求的目标与处事准则。李文良说，企业的成败与否，人是决定的因素，管理又是决定因素的重要一环。李文良对待员工有个原则：可办可不办的事他办，不能办的事则讲清道理，坚决不办。当他一旦发现职工有思想包袱，就会要求有关领导及时沟通，想方设法帮助解决问题，别人实在做不通的思想工作，他就亲自做，一定要让职工心情舒畅。若是遇到员工家人患病无钱医治，他会马上号召全厂奉献爱心，集资捐款。短短几年时间里，李文良帮忙解决了11名下岗、待岗员工的再就业和125名员工子女的入学、就业问题，建立员工医疗、养老保险，增加工资和奖金、福利，组织先进工作者和骨干到国内外旅游和考察，用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来体现员工与九通厂的成就共享，增强了企业的凝聚力。

他坚信，每个人都有积极进取的一面，人都是要靠教育、学习、管理和引导的，世上没有不讲道理的人，关键看你是怎么用人，怎么管人，怎么教育人，怎么关心人。在汉阳汤山的时候，曾经被认为“最不听话”的几名员工，和他一起工作后大都成了先进典型，现在有的已经担任了有关部门和单位的负责人。

在生产发展的基础上，李文良和工厂领导班子一道，一心一意为员工办实事、办好事，让员工充分体会到企业发展的好处。为丰富业余文化生活，工厂本着“因地制宜、因陋就简”的原则，投资翻修了文化活动中心，修建了健身圆、篮球场、乒乓球室和台球室，为员工提供业余文体活动场所；建立了食堂阅览室，使员工在用餐之余，可以翻阅报刊、杂志；成立了合唱团、运动队等文体组织，除经常开展群众性的歌咏、文艺联欢会和体育比赛等活动外，遇有上级组织的各项赛事，工厂都积极参加，并勇夺了上级举办的篮球、歌咏、法规、知识竞赛和拔河比赛等五个第一，大大增强了员工的荣誉感和凝聚力。此外，李文良还特别关心员工的身体健康。他认为，健康是人生最大的财富。健康的身体是工作和生活的基础，只有重视员工健康，企业才会“健康”。为此，他亲自创作了《健康之歌》歌词，还组织专人编辑印刷了《健康常识》、《饮食宜忌》口袋书，分发给员工，同时也赠送给客户和朋友。在招待所的餐桌上，每一道菜的侧面都立有一个小标牌，介绍菜的配料及功效；在食堂餐厅的隔板上，醒目地展示着各种膳食搭配宜忌，告诉员工合理膳食，确保健康。

教育春风化雨，管理充满情味。也许，正是得益于这种“阳光政策”，在管理多家军办企业的20年间，李文良最感欣慰的是，他从事生产经营17年，他带领的多个单位17年年年保持了安全稳定；17年经济效益年年大幅度递增；16年年年获得全面建设先进单位。

昨天，李文良作为一位善于谋势、果断干练的企业家和一名优秀的当代革命军人，肩负使命，殚精竭虑，以其辉煌业绩闯出了一条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无愧于企业的人生之路，实现了一名军人的崇高价值。今天，我们更有理由相信，志存高远的李文良一定会不负众望，不辱使命，带领九通人，在未来建设和发展的道路上，以“更精、更强、更远”为目标，开辟新天地，书写新辉煌。

（特约记者单位：武汉九通汽车厂）